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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岛:你的魅力,我的感动
[发布时间:2009-08-24 00:00:00 点击率:]

  本报今天刊发的这篇《宝岛:你的魅力,我的感动——贵州企业赴台经济考察团台湾印象》,可能会引来一些人的“误读”:一张财经类报纸,在没有设置“经济副刊”的情况下,怎么发表起游记散文之类的稿件来了呢?不过,且慢妄评。作者是一位资深企业管理者,作品是一篇具有相当思想艺术水准的上乘之作,而且字里行间闪耀着“政治、经济”的彩光。何况,“旅游”本身就是“经济”,到台湾“旅游”,更是“热点”。如此佳作,哪个编辑舍得割爱?

  《宝岛:你的魅力,我的感动——贵州企业赴台经济考察团台湾印象》的作者搭乘“两岸三通”的“历史航班”,以一个中国人、一个中国企业人的心态去丈量“大陆与台湾的距离”,使本文的思想主题举足轻重,文章的分量自然非同一般。加上情深意笃的感同身受,收放自如的行文风格,看似信马由缰的操觚染翰,不经意间,就将人“勾引”到阿里山、日月潭、“101”大厦……去了,使人在“走马观花”和“宅急快递”式的一阵猛转之后,撩开了台湾这片中国领土的“神秘”面纱……

  总之,《宝岛:你的魅力,我的感动——贵州企业赴台经济考察团台湾印象》值得一读,无论从政治、经济,或者历史、现实的角度。

  台湾有多远

  出门旅行的魅力,其实就是在于时空和距离的变化莫测,以及旅程中的种种不确定性。虽然我也常常出门旅行,但这次因为是去台湾,所以时空的距离感在心理上增加了不少。台湾之旅的第一站果然艰难。

  按计划,我们应当乘中午一点的飞机从贵阳飞深圳。依照旅行团的“团规”,团友们按时达到机场,20多个团友均呈兴奋状,看得出还夹带着些许不安,未来旅程的不确定性无疑增加了此行的神秘感。很快,下午两点三十分,我们到达了深圳机场。在原来的想象中,到台湾虽仍需从深圳经香港转道,但香港毕竟是“自己的地面”,应该不会太麻烦,谁知到了深圳,麻烦才算刚刚拉开序幕。

  先是从深圳辗转到了珠海的蛇口码头,在熙熙攘攘的过关人流中,先后完成了行李托运、登记填卡、出关注意事项培训、果腹充饥、“轻装卸载”等一系列规定动作之后,我们已是精疲力竭、腰酸背疼了。站在长长的过关队伍里,俨然置身于一个“合众国”,外籍人士和外地人士、外国口音和外地口音彼此交织,夹杂着“模糊不清”的气味,令人晕眩。经过一番蛇行,在海关人员木然的表情和机械的动作配合下,终于在将近七点钟乘船进入了香港机场码头海关。接下来,又是填表入关,不过倒是比先前简便了许多。香港新机场非常宏大,装饰富丽堂皇,像一个大型豪华商城,世界各地各种名牌加盟店应有尽有。本来想好好观光一下,无奈此时大伙已是“强弩之末”,大多数人赶紧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一个个东倒西歪,疲态尽显,全然没了上午时的精神。不过很快,8点20分,我们就登上了飞台湾的飞机,大家还来不及领略国泰航空漂亮空姐们的优质服务,就纷纷进入了梦乡。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飞机抵达台北上空,乘务员把大家从睡梦中叫醒。醒来的大伙虽然还有些朦胧之意,但当听说已到达目的地,还是抖擞起精神,纷纷把头凑向飞机舷窗。夜空下的台北灯火阑珊,海面的波光与灯光混合成斑斓的光幕,水天浑然一体,分不清哪是天上的星星,哪是地上的“星星”,煞是好看。看来美丽宝岛的“晚装”也是魅力四射。大伙的神经再次兴奋起来,还有一种接近“神秘面纱”的心跳。很奇怪,虽然不是踏上异国的土地,但的确心情很不平静,既像是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又像是去看望失散多年的家人,甚至有点像收回遗失的“祖产”,反正不像是旅游者的心态。飞机终于平稳降落,当我迈下机舱,踏上地面的那一瞬,我在心中默默念道:“我来了,我们来了。”

  登上开往酒店的大巴,从桃园机场往市内行进。兴许是到了深夜,透过车窗往外望去,沿途的灯光稀淡了许多,路面也不是很平整,大约是没有“白改黑”的那种老水泥路吧,竟然有些颠簸,路两旁的建筑也没有想象中的高大,全然没有大都会的喧嚣,这反而又平添些许神秘。

  接团的导游是一位姓黄的老头,这有点出乎意料。老头是我们在当地接触的第一个台湾人,按照台湾对族群的分类,这位黄导游应当属于“外省人”,父辈都是从大陆迁移过去的。年过六旬的黄导精神矍铄,自称是台湾“现任”年纪最大的导游,为人热情友好,十分风趣健谈。虽然时间已近午夜,他还是尽可能多地给我们介绍了很多当地的情况,并且对旅程安排作了详细介绍,不时说一些笑话段子,很快就和游客建立了良好关系。不过,对两岸关系中的一些敏感话题,他还是十分小心,哈哈一笑就避过去了。

  我们到达下榻的“伸旅”酒店,已近凌晨一点,算下来差不多整整折腾了12个小时。躺在酒店的床上,我在想,这就是大陆与台湾的距离吗?应该不是,可事实就是这样。

  

  台湾,熟悉而又陌生

  在我的记忆里,第一次认知“台湾”,源于上世纪60年代小学教科书中的一句著名口号——“我们一定要解放台湾”,字体粗黑厚实,意在强调其重要程度。年少的我隐约感觉,这台湾直接就是一个“敌占区”,急待我们少先队员快速长大后去“快速攻打”,并将其“拿下”。

  到了后来,台湾于我之印象,则是国画般的阿里山和日月潭的美丽风光,当然还有“美如水”的阿里山姑娘与“壮如山”的小伙子了。它是一个并不十分遥远的宝岛,岛上还有“外婆的澎湖湾”和美丽的基隆港。

  再后来,改革开放的春风,不仅吹来邓丽君的歌声,也吹来了号称“亚洲四小龙”之首的“台湾制造”。在台湾制造的现代设备和各种用品的诠释下,关于“现代化”的内涵有了具体的载体,台湾也成为了“发达与现代化”的标签。

  再后来的后来,“两岸三通”、“台独与倒扁”、“小马哥”又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虽然从台湾到大陆的人日益增多,但大陆赴台人员与之相比却在少数。资讯的发达似乎并没有完全降低台湾的神秘性,如果不是亲身感受和近距离去“触摸”,恐怕是很难从“资料的印象”中走出主观的想象世界。

  今年“五一”长假,作为大陆赴台的观光客,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台湾。

  对台湾的第一次的“触摸”,是在人满为患的台北故宫博物院。

  台北故宫博物院闻名遐迩,与美国的纽约国家博物馆和英国的大英博物馆一起被列为世界上最著名的三大博物馆,它也是所有到台湾的旅行者必定要参观的地方。

  之前,我对它的了解大都停留在其馆藏规模和价值上。它不仅有着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品,也有着历代王朝保存最为完整的各种旷世珍品。台北故宫博物院现大约有65万件馆藏珍品,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相当可观,与北京故宫博物院相比各具千秋,总之,值得一看。

  清晨八点,我们乘车前往台北故宫博物院。一路上,在顺便的“走车观景”中,向车窗外看去,早上的台湾大街上并不十分喧闹,也说不上车水马龙,与大陆内地拥堵的交通相比通畅了许多,给人一种透气轻松的感觉。街道两旁也鲜有高大建筑,行人们的表情轻松平和,彷佛给人身处内地南方某个地级城市,全然感觉不出大都市的喧闹与浮躁。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我们抵达故宫博物院时虽然还不到九点,大厅却已是人海如潮。导游再三抱歉说:“没办法,对大陆开放旅游以来,一直就是这样”。说完,导游经过一番“奋力拼搏和英勇出击”,终于完成了参观的准入许可手续,还给每位游客配备了一个无线耳机。这种耳机我们从未见过,它有自己的专用频道,在同时有几个团参观时,导游之间的讲解并不会相互干扰。耳机都经过严格消毒后再反复使用,台湾人的科技水平与精细由此可见一斑。

  台北故宫其实并不如我想象中的宏伟,外观看起来更像一个浓缩的北京故宫,其体量则大约不足1/5,主建筑大致有三层,展厅也不大。在前脑贴后背的参观人潮中,就更显局促。大厅人流中夹杂着汹涌大声的喧哗、大陆的各种地方方言,俨然一部言语交响曲,在馆内工作人员疲惫而惶惶的神态里,还多少透着一种无奈与不屑。

  不过,馆藏的珍品还真是名不虚传,各种珍宝琳琅满目,可谓熠熠生辉。无论是青铜制品还是唐宋的瓷器精品,其年代的久远、做工的精细、保存的完好度令人叫绝,件件光彩夺目,且绝无仿制品。最著名的那“翠玉白菜”更是精彩绝伦。俯身仔细看去,“白菜”上那个呼之欲逃的螳螂更是神态趣然、栩栩如生。遗憾的是,人潮的拥堵不可能让游客轻松地仔细端详,更多只是匆匆一瞥 ,不过在人堆里探头探脑地瞧个正着罢了。

  走完“流水生产线”般的参观线路,导游点名催促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虽说对这种“工业化”的旅游形式早有心里准备,但仍有着太多的不舍,既感叹于中华民族文化的博大精深,更感叹于国人竟然是以这样的时空和这样的场面,去分享中华民族的骄傲和瞻仰勤劳智慧的祖先留下的绝世珍品。就这样,接下来在完成拍照留念、购买纪念品等一系列“规定动作”后,我依依不舍地登上了大巴,继续着行程。

  在回酒店的路上,听导游说两岸故宫已经有了合作的意向,这显然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只盼着早日能够看到两岸的“珠联璧合”在全世界面前再展中华瑰宝的宏伟身姿。

  

  白天看台北

  

  不管是哪一类性质的旅游团和参访团,既然踏上了台湾岛,就一定要到台北观光,因为台北是台湾的文化、经济中心,是一个最具有台湾味的地方。

  我们得到的实际上是一种“格式化”的“旅游钟点客”待遇,好在有明媚阳光与徐徐海风作伴。“走马观花”加上“宅急快递”式的一阵猛转,眼球在“录影风暴”的冲击下,虽没有仔细端详,但短短的数小时,我也在白天把台北看了个真真切切。

  五月的台北没有雨,天空明亮,空气清新。

  我们先是到了台湾某竞选名人曾经光顾,实则是拉过选票的某珊瑚珍宝馆参观,一睹世界顶级的奇珍异宝。在不得不感叹海底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人类能工巧匠的超人智慧的同时,我也亲眼目睹了熙熙攘攘的大陆观光客们,是如何凭借着人民币“以一当五”(新台币的汇率大约为1:5)的“软实力”在各个珠宝销售柜台前疯狂地“肆虐”。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销售小姐,也还是被眼前这帮来自大陆的“生猛男女”给镇住了。在那些“持续僵硬”的笑容里,明显看得出她们内心的惊讶和不解。

  到台北之后的第一顿正餐相当不错。餐馆不大,就在主要街道的边上,是一间老字号,餐馆口味类似于东南沿海城市。餐馆人气很旺,但人流并不那么拥堵,所以我并没有通常那种吃“旅游饭”的紧迫感。餐后,在路边候车的时候,我注意到路边停放着许多摩托车。摩托车并无特别之处,只是其车牌有点耐人寻味,一些车牌标有“台湾省×××**号”的字样,而另一些则标有“台北市×××号”的字样。明明是一个地方,却搞成省、地两牌,在令人费解的同时,实际上也昭示着两岸特殊的渊源关系和深深的历史内涵。

  坐上车,仅仅一支烟的工夫,我们就到了名气颇大的“台湾第一街”——淡水码头。

  淡水码头其实是海边的“小吃一条街”,还有一些杂货店栉比鳞次,类似于贵阳的“市西路”。街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满街各类小吃琳琅满目,果然名不虚传。即使是酒足饭饱之后,也还会让人有跃跃欲试、一解口福的冲动。

  邻街靠海的一面也很有特色,散布着很多装修风格各异,但都非常漂亮精美的小酒吧。远远看去色彩斑斓,十分好看。还有一些流浪艺人在海边摆摊卖艺。一位表情十分沧桑的男性中年艺人,用萨克斯把一曲《回家》演绎得荡气回肠。许多游客在解囊之后,并不驻足,似乎是在有意回避与演奏者的目光交流,大约是为了不去??且环荼舜硕际煜さ母卸?桑?/p>

  从淡水码头坐大约15分钟的轮渡,就可以到达同样有名的渔人码头。据说那是台北年轻人谈情说爱的最佳去处,也是一处风景优美的海边胜地,还有一座看上去很普通的“情人桥”。在我看来不过是“愚人们”憧憬的好地方罢了。

  参观完渔人码头,在导游的匆忙催促下,同样“仓促”的游览车把我们从充满浪漫氛围的景点,送到了另一个有着充分历史凝重感的地方——台北国父纪念馆,即三民主义的创造者孙中山先生的纪念堂。

  据说这是台湾开放对大陆旅游后,很少的几个“非自然风光”景点之一。纪念馆占地并不大,但由于地处台北的繁华地段,也还是闹中取静,显得有些空阔。纪念馆外有一个不算大的广场,游客不多,听口音几乎没有本地人,南腔北调的都能听到。少有一些老人,看上去也是一些锻炼身体的闲者。纪念馆看上去已经十分陈旧,但仍然不失庄严和大气。馆内孙中山先生的铜像不如想像中那么庞大,在稀少游客的目光里,显得有些孤单。馆内还陈列着一些与中山先生事迹有关的物品、书法复制品,做工比较粗糙。馆内的工作人员目光呆滞,一切都显得有些应付与敷衍,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划时代”吧!只不过于台湾来说,把“民国时代”抛得这么远,在大陆人心中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出得馆外,已是暮色蒙蒙。在渐渐灰暗的天幕下,国父纪念馆更显得有些暗淡,彷佛在预示着那个不再存在的“民国时代”确实已经与我们渐行渐远,痕迹了然。

  蓦然回首,夜空中亮起了一座直入苍穹的“佛塔”。塔身光亮夺目,层级分明,在台北初夜的天空中,宛若一座巨大的灯塔,把台北的夜晚引入到了灯火阑珊的迷人世界。原来,这就是亚洲第一、世界第三的著名101大厦。

  于是,我便直奔而去。          

  

  登上“101”高度

  

  在台湾有句话:“不到阿里山,就是没有到台湾,不到‘101’,那等于没有到台北”。因此,台北的“101”——台北国际金融中心是一定要去的,何况,它就在眼前。

  台北“101”大厦位于台北信义区,2006年以前堪称“世界第一高楼”。其楼高508米,地上101层(因此而得名),地下5层,曾是世界上最高的摩天大楼。这幢大楼有几个地方就算是现在看来都非常出彩:一是由于台湾地处地震比较活跃的地理板块,因此,在防震方面,台北“101”采用新式的“巨型结构”,在大楼四个外侧各树二根巨柱,共有八根巨柱支撑大厦。每根巨柱截面3米长、24米宽,自地下5楼贯通至地上90楼,柱内灌入高密度混凝土,外以钢管包裹:二是台湾高层建筑常常有高空强风或台风来袭造成摇晃,而台北“101”则在88—92楼层间挂置了一个巨大的“空中定海神针”(调和质块阻尼器),这是一个重约680公吨悬挂式的巨大钢球,它可以在大楼的摇摆中自动调整重心,以此来减缓建筑物的晃幅,可谓构思奇妙;再者就是“101”的电梯了,它有两部被列入吉尼斯世界纪录的电梯,为大楼观景台专用,其最高速度可达每分钟1010米,相当于时速60公里,从1楼到89楼观景台,只需要37秒,同时它们也是世界上行程最长的室内电梯。

  有了这几张响亮的“名片”,台北“101”的“身价”自然不凡。果然,要想到楼顶的观光台亲自感受一下它的魅力,价格还真是不菲——500台币,折合人民币100元,不过,人民币“以一当五”的感觉真好。

  真的!就37秒,在一种飞机起飞般的感觉中,随着耳膜的明显解压,高速电梯把我送上了“101”的观景平台。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片宛若流淌的银河,夜空中熠熠璀璨的台北尽收眼底。环顾四周,犹如一个巨大的光环,而“101”大厦则就是那直立于光环正中央的“光轴”。随着身体和目光的转动,你会被迫陷入一种光环的漩涡。在晕眩中,时空概念被完全颠覆,彷佛置身茫茫太空,大脑思维在瞬间被凝固。当目光再次举向天空时,身子几乎就没有了依附的感觉,这大约就是人们所说的飘飘欲仙吧!

  大厦内有许多赫赫有名的世界品牌专卖店,装潢高雅精美,商品高档精致,当然,与之紧紧相伴的就是惊人的价格了。不过,这些价格在与我迎面摩肩而过的另一群大陆游客面前似乎并不那么“惊人”。这群人有男有女,身材高大兼气势“宏伟”,操着北方语系的“×普话”。他们行动敏捷,迅速占领了一列南非钻石专柜,经过一阵“谈笑风生”的侃价,男男女女个个满载而归,只抛下了几个呆若木鸡但心中窃喜的售货员。随后,听导游说,就是这帮人,刚才刷新了“101”大厦单日销售收入纪录。

  这又是一个令人晕眩的高度!

  的确,当一个人所站的“高度”足够高的时候,一些关于高度的思维和体验就会有很大的不同。往往你会感觉到思维的“方向”变化,这个变化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会产生一种叫“俯视感”的东西。此时,眼中的事与物似乎要比平常渺小很多,而自身则会被错觉放大,这正好与我们在“地面”上养成的仰视习惯感觉相反。

  生活中诸如“上面的旨意、上头的想法、天价”等等词语虽然已是耳熟能详,但仔细玩味,就会品出其中的不恭之意。反之,如果调个头,那些关于“朝下”的表述,反而是褒意有嘉。又譬如:高瞻远瞩、倾听下面的呼声(身子朝下状)等等,又常常是好事的开头(不信请看新闻联播)。可见,一旦拥有了一定的“高度”,它不仅仅有令人晕眩的一面,也会有令人清醒的一面,“高度”之变往往可以产生视野之变、思维之变,如果在工作生活中经常能拥有一种常态的“高度”,就有机会把事物看得更加清楚,做出有符合“高度”的正确决定。

  当然,也要小心,伴之而来的“晕眩”,也有可能让你在瞬间“失重”,掉入迷茫的时空。

  不信,请看刚才那群“意气发疯”刷新纪录的“勇者”。

  站在“101”高度,我这样想与看。

  

  台南“掠影”

  按计划,我们这次台湾之行是环岛“漫游”,这让我有可能深入台湾更多的地方,有更多“走马观花”的机会,可以对台湾的全貌有更深入的了解,实在难得。

  于是,我便开始了充满神秘感的台南之旅。

  在台湾旅游,其中一个被当地人所推崇和推介的项目,就是乘车沿北海岸的“苏花公路”(从台北苏澳镇至台中花莲)观光。在之前,我就听说过,它是台湾环岛游的一条必经之路,但无论怎样讲它也就是一条公路,应当不过是导游鼓吹的一个“注水”景观而已。走过之后我才知道,它不仅是一条台北通往台南的交通枢纽,更是一条充满神奇故事的长长画廊,美丽中的故事和故事中的美丽让人再三感叹。

  在台湾,由于台湾中央山脉横亘绵延,台北与台南的联系常常难以保持通畅,当地人只有沿北海岸狭窄的海岸线修建了一条简易的道路以沟通南北。苏花公路东临太平洋,地势险峻,断断续续地在隧道阻隔下出现,公路全长118公里。据导游介绍,它的大规模正式修建起于日治时代,由于地势的险要和当地原住民的反对,路况一直没有太大的改善。直至上世纪70年代后,台湾当局才凿出了一条贯穿中央山脉的大隧道,一举解决了南北间最大的梗阻。台南、台北的距离不仅缩短了许多,险峻的路况也大大改善。

  不过,尽管如此,在通往台南的海岸线上,还是盘绕着一段令人惊叹的天然风景线,这就是著名的“清水断崖”风景区。到景区的这一段路不仅险要,而且路面也不平整(没有“白改黑”),时颠时簸,很快就将我的大脑和身体一起置于“震动”状态,在车快到花莲的时候,导游把我们从睡梦中叫醒,有人兴奋地叫到:“清水断崖到了。”

  果然,从车窗往外望去,浩瀚的太平洋就在眼前,这里的大多数海岸几乎垂直切入深海,海水很深,所以很蓝。我们乘坐的客车缓缓地行使在一条突出于海岸的“悬崖公路”上,路幅很窄,只能勉强相向通过两部车。险峭的公路下面咆哮的海浪,像在拼命将崖路的根部掏空,你甚至能感觉到公路的颤动。公路曲曲折折朝着海天相连处延伸,仿佛是一座架在海上直入云天的大桥,把你送往辽阔的天际。朝下望去,海水碧蓝,在洁白的浪花映衬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由于地势险要,人迹罕至的海岸非常洁净,“自然”的意义在这里显得特别的完整,宛若一幅天然水墨画。这段道路大约持续了十多公里,导游除了安排我们在一个较宽的停车带拍照外,一路上还给我们讲了许多动人的“公路故事”,既有劈山开路的“英雄故事”,也有烈女殉情的“情感剧场”。在这动人风景的推波助澜下,所有客人“一律被打动”得投入到轰轰烈烈的摄录活动中去了。

  抵达花莲县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幅立于街头高杆广告牌上的“明星脸”,原来,这是台湾地方官员选举中获胜者们的宣传画。画上除了有胜举者们的肖像外,还有一些对选民的执政承诺和感言。我在想,其实这对于一个基层官员来讲,也是蛮好的一件事,即使这种“民主”有一些“作秀”,至少这些官员的“明星脸”和他们的高曝光率,会让他们减少很多“鱼肉乡里”的机会,因为他们的“长相”和他们的“承诺”早已被选民们熟记在心,这大约就是“民主和公开”让人们普遍接受的道理吧。

  花莲是台湾中部一个很有“历史”的重镇,自然环境优美,完全没有现代城市的喧嚣,城市的“旧感”很重,甚至还有许多日治时代的痕迹,是一个宜居的好地方。只可惜,我们仅仅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还来不及细细品味,便匆忙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太鲁阁峡谷风景区,是从花莲到台南去的另一个很著名的风景点,据说它的整座山脉都是由大理石构造而成,也是世界上著名的大理石矿区,山势险要,气势宏伟,但于我这个来自贵州的游客看来,却只不过是一条盘踞于穷山恶水间的山谷栈道而已。山谷间奔腾着喘急污浊的泥浆,空气中透发出一种大理石被切割后的金属恶臭味,山上不时有碎石滚落下来,也经常有游客被砸伤。在山谷的入口处,导游指着一堆特意保留下来的巨石,对我们做了一番安全教育,并且特意交待,一定要紧紧贴住山壁行走,否则随时可能发生滚石伤人的意外,如有在山沿拍照者,也必须辅以冲刺般的“速闪”,否则后果自负。可想而知,如此这般后哪里还有什么闲暇游览的心情可言!于是,在战战兢兢的前行中,我们完成了这轮充满凶险体验的观光。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拍警匪枪战片,这里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去处。后来听说,我们后面的另一个旅游团还真出了事,砸伤了两名来自福建的游客,随后,这个景区也暂时关闭。

  离开“太鲁阁”,我们沿着笔直的濒海大道奔台南的首善之区——高雄而去。

  高雄于我的想象,更接近于台湾之“老上海滩”,也是台湾早年最为繁华的著名商埠,不过在现代渐渐被台北的“光辉”所取代,显得很落泊了。

  车到高雄,我们直接来到了著名的“打狗英国领事馆”所在的西子湾区,漂亮的滨海大道游客如织,在碧海蓝天间,过往船只穿梭往来,更显得生机盎然。在“打狗领事馆”的山脚,就是著名的中山大学,中山大学除了在入口处有一块标志性的匾牌外,并无校园围墙之类的圈界,完全就是一个风景优美的滨海公园大学。进入市区,整洁的街道横平竖直,有序排列,虽没有太多高大建筑,但老牌海滨之都的底蕴和气度却魅力依然,看起来不那么繁华,却犹如一个富有格调的“城市贵族”,会让每一个到达的游人给予它足够的尊敬。

  当晚,在我们下榻的著名的高雄圆山大饭店,端庄古朴的中式建筑和处处“弥漫”着的琴、棋、书、画,再次让我感受到中华民族同宗相连的亲情血脉,虽然人不交流要生分,但不管台湾离我们有多远,离开我们时间有多长,大陆和台湾真的就是一家人。

  

  悲情阿里山

  

  这次旅行最大的看点是阿里山和日月潭,特别是阿里山,它寄托着我太多的期望,是此次台湾之行的“压轴之作”。

  记得在十一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后,我们的总理在会后答中外记者问时坦言,一直向往到台湾阿里山、日月潭一游,他动情地说:“虽然我今年已经67岁了,但是如果有这种可能,走不动就是爬我也愿意去。”可见阿里山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从一定意义上说阿里山就是台湾,去台湾就是去阿里山,我其实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到台湾的,当旅行车载我们一行来到阿里山脚下的时候,我的兴奋达到了顶点。

  阿里山其实不是我们通常概念中的“一座山”,而是台湾中央山脉的一道主峰,海拔2774米,像是台湾的“屋脊”。我们的车随山道蜿蜒而上,一路峰回路转。看似有惊无险的山路对我们贵州的游客可谓习以为常,满眼只有大山的葱绿。随着海拔不断升高,车窗外的阳光在淡淡的云雾笼罩中也变得时隐时现,空气中的氧分也在不断增加,宛若到了一个天然氧吧,这不由让我想起我们“爽爽的贵阳”。约40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接近山顶的一个车站,从这里换乘专门的车辆前往山顶,虽然换乘的游客很多,却并不喧闹,一切都显得非常有序和安静,仿佛有一种厚重的肃穆感。

  很快,我们到达了山顶。

  映入我眼帘的第一道景象,竟然是一个废弃多年的小火车站。废弃的铁轨上杂草丛生,一边是用栅栏隔离出来的通道,而另一边则是原来的旧车棚,在车棚下是一些卖旅游纪念品的小商贩。小火车站的残破感与山上秀美的景色及不协调,再闻其详,方知这是在日本统治台湾时代留下的“杰作”。

  原来,在阿里山上生长着的大片森林,是一种叫做桧木的高大树木。这种树木粗壮挺拔,木质坚硬细腻,树木内的植物油份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纯木香味,是一种非常珍贵的木种,有着重要的价值和广泛的用途。《马关条约》签订后,日本殖民者占据了台湾,也发现了阿里山桧木这个无价之宝,于是,他们开始了一场鲜为人知、持续多年的大掠夺,而这场厚颜无耻的掠夺几乎到了“疯狂和残忍”的程度。他们先是强迫中国劳工在崇山峻岭中专门修建了一条从山脚到山上的专用铁路,开始了大规模的疯狂砍伐,然后将原木源源不断的从海上运往日本。除了为修建铁路不计其数的死伤者外,美丽的阿里山几乎要被剃了“光头”,而这些宝贵的森林则成为了日本的“栋梁之材”,据说靖国神社的栋、梁、柱、木大多都是用阿里山的桧木建成。可见,供奉着军国主义战犯的靖国神社,完全就是一个用“耻辱之柱”建造起来的“无耻建筑”。

  接下来的场景就更让人震撼了。

  我们到了山顶后,却并无观光平台以供游客俯瞰云海之类的安排,而只是在遮天蔽日的森林中,顺着一条森林小道往下游览。我们眼前的这些树木,大多是在上世纪40年代后重新生长起来的,虽然也笔直高大,但树径并不十分粗壮。行进中,在树林的间隙,一个巨大的树洞横亘在我们面前,行人可以非常宽松的从树洞里穿过,导游带我们在洞前驻足,“大家看,这就是当年日本人留下的罪证”。

  这实际上是一个被砍伐后留下的树桩,非常庞大,大约要七八人才能合抱。虽然经历了近百年的岁月磨砺,树桩已是苔迹斑驳,老态龙钟,但从裸露在树桩根部并蔓延四开的树根看,如果这棵树还“活着”,那绝对属于“参天”的那一类,而眼前却是“身首异处、生死两重”,令人悲叹不已。过了树洞,放眼望去,在森林里还有很多这样的树桩,树桩的体积同样高大,它们散布于树林间,远远望去俨然如同一座座巨大的“树坟”,令人震撼!透过树林的阳光,在巨大的树桩后留下了一团团同样巨大的阴影,这一个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要将那悲惨的故事深藏起来。此时,游客中除了一些少不更事的儿童外,大家几乎都陷入了一种静默状态,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肃穆感,压抑在胸,完全没有旅游的感觉,到像是来缅怀逝去的先人。于是,导游带头,有人开始骂起日本人来,一呼百应,游客们纷纷“口诛口伐”,都拣出各地最最恶气的语言,绝无遮拦地“一泻千里”,直至将“国骂”的英雄本色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过了叫“姊妹潭”和“三兄弟”的风景点后,游客开始多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将刚才的肃穆感一扫而空,来自大陆各地的游客操着各类“特色普通话”,把一个郁郁葱葱的森林搅得十分闹热。只见镁光灯闪烁,景点无论大小,无论出处,统统人满为患,导游一个劲地只叫抱歉,口中喃喃自语:“台湾真的没有准备好”,真是有些“游客猛于兽”的感觉。

  在匆忙间,阿里山的森林沐浴之旅就很快结束了。

  当晚,我们下榻在山上的一间小旅馆,旅店小巧别致,三面环山,由于远离公路,显得特别安静。晚餐后,天很快黑了下来,当我与几位团友散步到离小店不远的一间小亭时,天已经“黑”得彻底了。面对黢黑的夜,我努力做着深呼吸,仔细地品味和辨识着阿里山清新的空气里各种植物的混合味道,大脑却在深深的思考:除了阿里山美好的风光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外,阿里山曾经的悲情,我们难道不应当把它镌刻在民族的记忆中么?

  

  【后 记】

  

  8天的台湾之旅匆匆结束了,对台湾的了解也许仅仅是走马观花、雾里看花,但给我带来的却绝不仅仅是一次普通观光,我把它看作是感受海峡两岸时空的一种交换,体味一种对生活形态不同理解的态度,一种对中华历史更全貌的了解和深层解读。当然,毕竟是“掠影”,更何况局限于本人观察力和笔力的局促,其中也不乏观点的偏激与肤浅,因此,文章中对台湾的解读难免有许多偏颇之处,好在还有编辑和读者的宽容。

  此行虽然颇丰,我仍然留下了许多的疑问与遗憾,比如:为什么当年号称“亚洲四小龙之首”的台湾,城市建设普遍老旧?人们生活品质并不如大陆大多数城市水平高,在普通市民(出租车司机)心目中,大陆还是那么“贫穷”?而日本在他们心目中,竟然还是对台湾做出了“殖民贡献”的功臣,我甚至怀疑在大陆的几十万台商回去都对台湾人民说了些什么?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信息壁垒”所带来的后果吧!

  可见,在21世纪,沟通——是如此的重要,即使是在“地球村”,即使是在平均仅仅两小时航程左右的海峡两岸。

  (作者系贵州中烟工业公司办公室主任)